媒體侵權的預防及應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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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陳軍、楊軼 （安徽中天恒律師事務所 律師/專利代理人）

本文系作者向IPRdaily投稿，并經(jīng)IPRdaily編輯，轉載須征得作者同意，并注明文章來源（微信：IPRdaily）。

近年來，媒體侵權案件頻頻發(fā)生，在社會中引起的關注度非常之高，其中很多案件索賠的金額也可謂是“驚人”。那么今天我將從媒體侵權的界定、特征入手，結合對媒體侵權案件剖析，與在座的各位交流一下，如何防范及應對媒體侵權這個問題。

一、近年來的媒體侵權案件

首先讓我們來回顧一下，近年來在行業(yè)關注度比較大的一些媒體侵權事件

（一）霸王集團控告《壹周刊》誹謗案

2010年7月，香港媒體《壹周刊》曾指責霸王拳頭產品“霸王”洗發(fā)水含有致癌物質二惡烷，盡管霸王發(fā)聲明稱產品安全，隨后也有國家藥監(jiān)局對“二惡烷事件”進行澄清，但該報道還是給霸王帶來了巨大災難。

2010年，霸王集團曾向香港高等法院提起訴訟，控告《壹周刊》的《霸王致癌》報道“惡意中傷、誹謗”，并要求賠償損失5.6億港元。

從這一案件中我們可以了解到，如果《壹周刊》的報道被判為失實報道，其將面臨數(shù)額不小的賠償。同時，即便官司勝訴，霸王所受到的負面影響和損失也已是不可估量。

（二）范冰冰訴天津日報名譽侵權案

2011年6月，天津某報社以整版的篇幅刊登了該報社記者宋某某撰寫的文章。該文中稱，范冰冰和國內某男演員想結婚了，但父母不同意，二人可能要私奔等內容。

范冰冰認為該文章沒有事實依據(jù)，將該報社及記者訴至北京市朝陽區(qū)人民法院，要求報社和記者停止侵權、消除影響、賠禮道歉并支付賠償金２００萬元。

（三）搜狐控告今日頭條版權侵權

2014年6月24日，搜狐公司認為今日頭條未經(jīng)許可復制、篡改搜狐享有著作權的版權內容，嚴重侵犯了搜狐的著作權。同時也宣布對北京字節(jié)跳動科技有限公司（今日頭條）侵犯著作權和不正當競爭行為提起訴訟，要求對方立刻停止侵權行為，刊登道歉聲明，并賠償經(jīng)濟損失1100萬元，北京市海淀區(qū)法院已正式受理訴訟。

（四）農夫山泉控告《京華時報》名譽侵權

事件的起因是2014年3月初京華時報連發(fā)多篇報道，曝光農夫山泉“黑色懸浮物”、丹江口“垃圾圍城”等現(xiàn)象。15日、25日農夫山泉官方微博?聲明農夫山泉各項指標符合安全標準，水質未受影響。事情并未至此平息，4月10日到5月7日期間，京華時報與農夫山泉一直處于激烈的交鋒狀態(tài)。

農夫山泉一方認為，2013年4月10日至5月7日期間，京華時報刊發(fā)系列不實報道，降低了農夫山泉的社會評價，嚴重侵犯了其名譽權，并給企業(yè)造成了巨大的經(jīng)濟損失；要求京華時報停止侵犯其名譽權行為，刪除相關系列報道，在《京華時報》和“京華網(wǎng)”連續(xù)30日公開進行書面道歉并賠償經(jīng)濟損失2億余元。

二、媒體侵權的界定

從以上幾個大家都比較熟悉的案例可以看出，現(xiàn)在媒體侵權還是比較頻發(fā)的，并且影響力都比較大，那么我們再來分析一下媒體侵權的準確定義，幫助大家更好地理解這個問題。

（一）媒體侵權定義

所謂媒體侵權，是指行為人通過媒體（包括通訊社、報刊雜志、廣播電視、公共新聞網(wǎng)站等）向社會公眾傳播不真實的情況，或情況雖然真實但屬于法律禁止傳播的事項，從而侵害了他人合法權利，依法應當承擔法律后果的行為和事實。

在我們剛才回顧的案件中，霸王集團控告《壹周刊》誹謗案、范冰冰訴天津日報名譽侵權案、農夫山泉控告《京華時報》名譽侵權案都涉嫌媒體向公眾傳播的信息不真實這種情況，而搜狐控告今日頭條版權侵害著作權就屬于違反了法律的禁止性規(guī)定。

（二）媒體侵權一般構成要件

1、違法行為，即新聞作品違反法律規(guī)定，侵害了他人的合法權益，對受害人造成損失，包括社會評價的降低、精神損害以及財產損失等。只有當新聞報道行為或內容違反了法律的相關規(guī)定，才會構成新聞侵權。如在新聞報道中捏造事實，侮辱誹謗他人，就違反了民法有關保護公民名譽權的規(guī)定;未經(jīng)他人同意在新聞報道中披露他人個人財產、家庭生活等個人信息，則違反了民法有關保護個人隱私權的相關規(guī)定。

2、損害結果，即他人人身或財產權益遭受損失。只有新聞違法行為造成了一定的損害后果，才構成新聞侵權。新聞侵權行為的存在只是構成新聞侵權的前提，僅有新聞違法行為，但這種行為并沒有造成損害的后果或者損害極其輕微，也不構成新聞侵權。新聞侵權造成的損害包括人身傷害、財產損失、精神傷害等。

3、因果關系，即違法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具有引起和被引起的關系，即法律上所謂的“必然的因果關系”。新聞侵權行為與一般的侵權行為相比，其損害結果比較特殊，往往表現(xiàn)為人格上的貶低和精神上的痛苦，難以用具體的物質形式來衡量。因此，在司法實踐中，對新聞侵權的損害結果要求并不十分嚴格，往往只要有損害事實的發(fā)生，就認定構成侵權。

4、過錯，也就是行為人應受責難的主觀狀態(tài)，分為故意和過失的過錯。在新聞侵權中，從媒體方面來說，故意侵權的極少，基本上是由于部分新聞工作者出于個人目的而導致的。所以新聞侵權主要的過錯形式是過失。什么是過失呢？用通俗的話來說，就是應當注意而沒有注意到。新聞媒體或新聞從業(yè)人員，應當注意保護他人的權利，但沒有注意到，造成了他人權利的損害，這就是過失。 按照民法的相關規(guī)定，在侵權行為中，不論是故意還是過失，都屬于過錯，都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。新聞侵權同樣如此，區(qū)分故意、過失及過失的大小，只對區(qū)分責任的大小有一定的意義。

三、媒體侵權特征

（一）侵權主體

媒體侵權行為的主體一般是依法設立的從事新聞報道工作的機構，包括報社、雜志社、廣播電臺、電視臺、互聯(lián)網(wǎng)媒體等。正常情況下，新聞作品的作者、發(fā)表新聞作品的新聞單位、新聞提供者都可能成為媒體侵權行為的主體。除了新聞媒體外，公民也可以成為新聞侵權的主體。從事新聞工作的記者、編輯因工作失誤刊登侵權稿件，應與所屬新聞單位共同構成侵權主體。另外，向新聞媒體提供新聞消息、小說等的非新聞工作者，如果其所提供的內容侵害了他人權益，也應成為共同侵權人。

（二）侵權行為形式

媒體侵權行為的具體方式，主要包括三類：一是因新聞失實造成侵權；二是因不注意、不謹慎導致評論失當、用詞不準，或暴露他人隱私等；三是新聞出版單位因審查不嚴、把關不慎，或者未按常規(guī)操作，使侵害他人人格權的作品得以發(fā)表。但是，無論是故意侵權還是過失侵權都應承擔民事責任。

同時，新聞侵權行為必須發(fā)生在新聞傳播過程中，一方面，作品必須發(fā)表且在大眾傳媒上發(fā)表；另一方面，新聞媒體必須在新聞傳播過程中發(fā)生侵害他人合法權益的行為，若在非新聞傳播過程中，則僅構成一般侵權。

（三）侵權客體

媒體侵權的客體對象主要包括人格權和版權。

侵害人格權常涉及到侵害隱私權、肖像權、名譽權等。它對公民或法人造成的直接損失是一種社會評價的失實。無論對于公民還是對于法人，公平、真實的社會評價是其應該享有的一種合法權益，任何導致這種社會評價失實的行為都會構成侵權。具體而言，姓名權、肖像權、名譽權、隱私權都能構成新聞侵權的客體。

版權包括多項內容，媒體侵權常涉及到發(fā)表權、署名權、修改權、保護作品完整權、信息網(wǎng)絡傳播權、獲得報酬權等。

四、媒體侵權案件剖析

通過以上理論知識的介紹，相信大家已經(jīng)對媒體侵權的基本概念有了比較好的理解，現(xiàn)在我們再來分析幾個現(xiàn)實中遇到的案例，更進一步的對媒體侵權中的一些具體問題的細節(jié)方面加以提醒和注意。

（一）侵害版權

2000年底，新安晚報記者胡躍華應《羊城晚報》的約請創(chuàng)作了《女記者販毒體驗七晝夜》一文并交付該報，之后《羊城晚報》在其下屬的《新聞周刊》上發(fā)表了此文，署名為胡躍華，同時作出了“未經(jīng)本刊允許，本刊文章拒絕轉載，違者必究”的聲明。

之后，北京搜狐在線網(wǎng)絡信息服務有限公司未經(jīng)胡躍華本人許可，在其經(jīng)營的搜狐網(wǎng)上轉載上述文章并設置了搜索鏈接，但未署名也未支付報酬。因此，胡躍華起訴稱北京搜狐在線網(wǎng)絡信息服務有限公司侵犯其著作權。

法院審理中認為，《羊城晚報》在首次發(fā)表《女》文時，不僅明確署名原告為作者，而且受原告委托作出了未經(jīng)許可不得轉載的聲明。在此情況下，被告未經(jīng)許可在其經(jīng)營的搜狐網(wǎng)上轉載《女》文且未支付報酬的行為，顯然已構成對原告就該文所享有的信息網(wǎng)絡傳播權、獲得報酬權的侵犯?！杜肺牡臉祟}及作品性質已清楚表明該文不僅不是新華網(wǎng)的法人作品，而且說明該文應有明確的作者，故被告關于新華網(wǎng)登載該文時未署名，其自該網(wǎng)轉載該文時也未署名不構成侵犯原告署名權的主張，本院不予采信，并認定被告此行為構成對原告署名權的侵犯。

最后，法院判決搜狐公司停止侵權、賠禮道歉并賠償損失。在這一案例中，搜狐公司擅自在其經(jīng)營的搜狐網(wǎng)上轉載案涉文章且未署名也未支付報酬的行為，顯然已構成對胡躍華就該文所享有的信息網(wǎng)絡傳播權、署名權、獲得報酬權的侵犯。

（二）侵害隱私權

2008年3月21日，何某在黔江區(qū)中心醫(yī)院被診斷為風濕性心臟病、二尖瓣狹窄、心全衰三級、心功能三級、肺部感染。在接受該院一種新型的手術方式后，何某感覺自己病情并未治愈，且與醫(yī)院原先介紹的治療結果相差甚遠。2008年4月1武陵都市報社根據(jù)黔江中心醫(yī)院的介紹將何某的病況、治療情況及新型手術的療效等刊登在報社出版的報章上。后何某以自己的隱私權受到侵害為由，將報社和醫(yī)院共同訴至法院。

公民的隱私權受法律保護。在這一案例中，何某的治療情況及個人基本信息都屬于隱私范疇，醫(yī)院在未得到何某許可下，不應將治療疾病的事實擅自公開，武陵都市報社更不應該將何某的真實姓名和病情向大眾公開。最后，法院判決醫(yī)院和報社的行為侵害了何某的隱私權，同時需向何某賠禮道歉并支付精神撫慰金。

目前一些醫(yī)院為了自我宣傳經(jīng)常會邀請一些記者朋友對其患者的治療效果作出報道，尤其在醫(yī)療整容行業(yè)特別多，這個時候就要特別注意了，接受采訪的患者是不是自愿公開一些個人信息，而且即使使用化名時，是不是依舊具有非常強烈的指向性和對應性。為了避免這方面的風險，我們的記者朋友最好的采訪或發(fā)稿時就獲得被采訪者的同意或授權，以避免后期引起糾紛。

（三）侵害名譽權

2013年3月20日，上海的《勞動報》刊登標題為《微博“明碼標價”產業(yè)鏈浮出水面》的新聞報道，發(fā)布稱“像姚晨這樣千萬級粉絲的大咖（大明星），單獨發(fā)一條軟文價格2萬元，轉發(fā)一條幾千元”。隨后，姚晨以報道失實、名譽侵權為由，將該媒體告上法院。

在庭審中，勞動報社辯稱，央視3·15晚會后，微博營銷受到媒體關注。東方衛(wèi)視宣傳總監(jiān)韋亮提供消息稱：“像馮小剛、姚晨這樣千萬級粉絲的大伽（大明星），單獨發(fā)一條軟文價格為2萬元，轉發(fā)一條幾千元”。報道系引用韋亮的陳述，并明確了內容的出處。勞動報社認為，涉案文章旨在強調微博營銷存在的問題，是一次正當?shù)妮浾摫O(jiān)督行為，具有一定公益性質，文中報道未針對任何人，也無侮辱、誹謗、詆毀姚晨的故意，未對姚晨名譽造成損害。同時報社認為，姚晨作為公眾人物，對媒體正當新聞報道和輿論監(jiān)督過程中可能造成的輕微損害應當予以容忍和理解。

但這一消息來源遭到“爆料人”韋亮的否認，因此勞動報的上述言論并沒有相關證據(jù)證明其真實性，其報道確實失實，對姚晨這一公眾人物的名譽產生了很大的負面影響。最后經(jīng)法院審理認定，勞動報社的上述言論侵犯了姚晨的名譽權，且判令勞動報社刪除《勞動報》網(wǎng)絡版上題為《微博“明碼標價”產業(yè)鏈浮出水面》的文章中關于原告姚晨的全部內容；在《勞動報》上刊登聲明向原告姚晨致歉，所刊聲明需于刊登前送交法院審核。

（四）侵害肖像權

2004年，運動員劉翔一紙訴狀將《精品購物指南》報社告上法院。劉翔認為，精品報社未經(jīng)其同意將其肖像用作2004年第80期(總第1003期)《精品購物指南》的封面的行為，侵犯了其肖像權；

依據(jù)民法通則第一百條，可知在未經(jīng)他人同意的情況下，以盈利為目的使用其肖像，即構成侵犯肖像權。而所謂“以盈利為目的的使用肖像”，是指對他人肖像進行具有商業(yè)性質的使用，以謀取經(jīng)濟利益，進而給其人格帶來商業(yè)化的負面影響，例如司法解釋規(guī)定的利用肖像做商標、廣告、裝飾櫥窗等。

因此，就本案而言，精品報社在?？恼w封面設計中，使劉翔肖像與購物節(jié)廣告產生一定的廣告性質關聯(lián)性，從而使社會公眾產生“劉翔為中友公司購物節(jié)做廣告”之有合理根據(jù)的誤解，進而使劉翔人格受到購物節(jié)廣告的商業(yè)化侵害。此與直接使用劉翔肖像做廣告相比，兩者在對劉翔人格的侵害樣態(tài)上并無本質區(qū)別，因此構成對劉翔肖像權的侵害。最后法院判決精品報社在停止侵權的同時，向劉翔賠禮道歉并支付精神撫慰金。

五、如何防范媒體侵權

在我們討論了這么多媒體侵權的定義、特征、案例過后，要與大家討論最后一個問題，也是我們此次授課的目的——如何防范媒體侵權，也即是我們新聞從業(yè)人員如何保護自己。

（一）客觀報導

媒體故意歪曲事實進行不實報道，或者因過失未盡合理審查義務導致不實報道的，構成媒體侵權責任。例如：某報在一篇報道中，披露了李某一些還未經(jīng)法院認定的事實。經(jīng)法院調查，報道所述的一些事情，因證據(jù)不足而不能成立，李某被無罪釋放。李某被釋放后，就以侵害名譽權為由起訴報社，使報社和作者都陷入尷尬境地。這個案例告訴我們，凡未經(jīng)法院認定的犯罪事實，都不能任意公之于眾，凡未經(jīng)法院宣判有罪的，不能先給人戴上“罪犯”、“犯人”等法定帽子，所以新聞媒體的報道一定要客觀，切記自行“創(chuàng)作”。

判斷報道是否失實的標準是事實基本真實，報道的是屬于依一般人的認識能力判斷，有可以合理相信為事實的消息來源作依據(jù)，即為真實報道。在涉及社會利益的事件報道中，即使存在些許錯誤，判斷是否構成侵權，也應以媒體及記者、通訊員等在主觀上是否存在惡意為要件。

（二）合理審查

媒體對報道等已經(jīng)盡到合理的審查義務，但因受訪人、受害人自身過錯或其他無法預料的原因，致使報道失實的，為已盡合理審查義務，媒體不承擔侵權責任。

我們來看一個涉及合理審查的典型案例：原告于橋、高尚、高輝玉訴稱，三聯(lián)書店在其出版的《三聯(lián)生活周刊》刊出《當病人恨上醫(yī)生》一文報道多處失實，文中提出高某是山西省政府的某位官員，是帶罪住院，并說其親屬要求放棄治療，侵犯了死者及其家屬的名譽權，該文發(fā)表后多次被轉載，造成了惡劣的影響，要求認定兩被告侵害原告名譽權、侵害原告去世親人高輝建名譽權。經(jīng)海淀區(qū)法院審理，認定涉訴文章構成侵權。另一被告王任直作為醫(yī)生屬于被動接受記者采訪，三聯(lián)書店亦未提供《恨》文發(fā)表得到王任直同意或默許的證據(jù)。最終，《三聯(lián)生活周刊》公開致歉并賠償精神撫慰金3萬元。

這個案例中，《當病人恨上醫(yī)生》一文屬于典型的“爆料者”主動向媒體提供消息源而產生，從形式上看，媒體對“爆料內容”進行如實報道看似是符合“新聞真實”的范疇，但尚未達到“高度蓋然性標準”。因為，媒體在報道前完全有時間有條件做進一步的核實工作，只有媒體在后續(xù)的核實工作中仍然可以確信該消息源為真實的話，才可以認為媒體已經(jīng)盡到了“合理審核義務”。所以，對于“爆料”內容的報道，不管是主動“爆料”，還是被動“爆料”，媒體都不能偏聽偏信，需要核實至少兩個以上的消息源后才能符合“新聞真實”的法律抗辯事由。

（三）謹慎轉載 1、合理文章來源

媒體在轉載時一定要注明文章的來源，而且在轉載時最好對文章的來源盡到一定的審核義務，盡量選擇權威部門發(fā)布的文章來轉載。權威消息來源對新聞業(yè)特別重要。比方說像一個政府部門，它在新聞發(fā)布會發(fā)布了這個新聞，你根據(jù)它的新聞做出的新聞，后來證明新聞發(fā)布會上發(fā)布的新聞是假的，人家追究侵權責任的時候，這時候你可以用權威消息來源來對抗。構成權威消息來源，媒體不承擔責任，而是找新聞發(fā)布的機關。

2、與原內容一致

媒體在轉載文章過程中，不能擅自對原文進行增刪或修改，更不能單純的為了制造新聞效果而添油加醋，否則極可能構成對原文作者修改權和保護作品完整權的侵害。

3、對真實性無法核實的內容進行適當說明

倘若媒體在轉載時對文章所反映內容的真實性無法及時核實，則最好在轉載的同時加以說明，如“本網(wǎng)/報轉載之作品，并不意味著認同該作品的真實性”。經(jīng)常瀏覽各大新聞網(wǎng)站的朋友可能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，現(xiàn)在越來越多的媒體已經(jīng)聰明的在轉載時于文章首末處注明類似這樣的說明，以防范自身風險。

4、禁止轉載不可碰

轉載其他媒體的報道和文章，必須加以核實并注明出處，尤其是媒體已經(jīng)明確表示禁止轉載的，最好不要冒險嘗試。若確實有轉載需要，應及時征得作者及刊登媒體的同意并支付相應報酬。

（四）及時更正致歉

媒體機構在作品已經(jīng)被認定為侵權，或者有證據(jù)證明屬于侵權后，應及時刊登聲明，消除影響并致歉。

（五）網(wǎng)絡媒體注意事項

1、避風港原則

“避風港”原則是指在發(fā)生著作權侵權案件時，當網(wǎng)絡服務提供商只提供空間服務，并不制作網(wǎng)頁內容，如果網(wǎng)絡服務提供商被告知侵權，則有刪除的義務，否則就被視為侵權。

在避風港原則的庇護下，網(wǎng)絡服務提供商只需要在收到被告知侵權的“通知”后，及時的履行“刪除”義務，則可免責。

2、紅旗原則

紅旗原則是指如果侵犯信息網(wǎng)絡傳播權的事實是顯而易見的，就像是紅旗一樣飄揚，網(wǎng)絡服務商就不能裝做看不見，或以不知道侵權為由來推脫責任，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，不刪除鏈接的話，就算權利人沒有發(fā)出過通知，我們也應該認定這個設鏈者知道第三方是侵權的。

“紅旗 原則”是“避風港原則的一個特例。也就是說，在一般情況下，互聯(lián)網(wǎng)服務提供商不應該為相關用戶在該技術平臺上的行為承擔責任，但是，在侵權行為非常明顯，而網(wǎng)絡 服務提供商仍然睜一眼閉一眼，甚至故意默認和縱容侵權行為的發(fā)生時，互聯(lián)網(wǎng)服務提供商才應該為此承擔責任。

六、如何應對媒體侵權

（一）及早聽取專業(yè)人士意見

若被告知媒體存在新聞侵權行為，則不應放任，此時更要盡快的認真調查事情經(jīng)過，及早聽取律師等專業(yè)人士的意見和建議，切勿盲目采取措施。

（二）更正、答辯和道歉

在國務院2001年頒布的《出版管理條例》第二十八條規(guī)定：“報紙、期刊發(fā)表的作品內容不真實或者不公正，致使公民、法人或其他組織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的，當事人有權要求有關出版單位更正或者答辯，有關出版單位應當在其近期出版的報紙、期刊上予以發(fā)表；拒絕發(fā)表的，當事人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。”因此，更正或答辯是法定的新聞侵權的救濟方式之一，是新聞機構對其發(fā)表的侵權內容的補救。

當然，若媒體確實存在侵權行為，而當事人愿意接受道歉來解決問題的情況下，媒體向當事人誠懇的道歉不失為最佳解決辦法。

（三）尋求和解

對于新聞媒體來說，在發(fā)生新聞侵權糾紛時，應該更多地考慮協(xié)商，通過有效的溝通化解矛盾，給當事人一個媒體應有的承認錯誤的態(tài)度，讓當事人的內心得以慰藉，這樣一來，雙方都能很好的接受結果，更是不傷和氣。

（四）積極應訴

若媒體一旦選擇應訴，那么證據(jù)則是訴訟的核心問題，打官司歸根結底是證據(jù)間的較量。然而新聞報道的事實并不等于證據(jù)，法律認定的是通過一定證據(jù)能證實的事實。因此記者在采訪時要注意保留證據(jù)，明確被訪者是否同意刊播并讓其確認簽字。若涉及第三人，則應讓材料提供者簽字，并對材料中涉及第三人的相關情況予以必要的核實。

#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，不代表IPRdaily立場#

來源：IPRdaily

作者：陳軍  楊軼 （安徽中天恒律師事務所 律師/專利代理人）

編輯：IPRdaily王夢婷